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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4/4页)
听多了,快没感觉了。”他想起雪莉每次唱这首歌,总要刻意面向他唱上几句,令他有点倒胃。    “不谈这个,刚才我的两个问题还无解。”他说得认真“第一,你男朋友没有像我刚才那样赞美过你吗?第二,不信邪是不是指不向命运低头?”    “你学的是理科吧?”她不答反问。    “你很能答非所问耶!”    两人对笑一阵。    “我男朋友自从生了重病之后,就不再赞美我了;不信邪的确指的是不向命运低头,”她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“我是医师,最最不该向命运低头。”    ““只要有生命,就有希望”?”他想起她在病房里对他说过的话。    “对呀。”    “夏医师,可以冒昧请教你两个问题吗?”    他一问出口就很想给自己两巴掌,从来他都没想过自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。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的笑容愈来愈多样化,这次还对他挤了挤眼“我们两个应该差不多年纪吧?我叫夏组琦,你已经知道了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如果我们直呼彼此的姓名,不是比较像朋友在聊天?拜托你不要再用“我可以冒昧请教你…”这种句型跟我讲话好不好?我很不习惯耶。”    “郭力恒,力量的力,永恒的恒。”    她满意地点点头“郭力恒,刚才你想问我什么?”    “你男朋友是不是叫张人杰?得了尿毒症?”    她一愕,继而夸张地叹了口气“没想到这件事躲不过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闲谈话题的命运,医护人员日子过得的确满闷的。”    “我不是从医护人员那里听来的,”他解释“记不记得跟我一起去看贺小春的那个人?”    “有印象。”    “他叫阿潘,当兵的时候跟张人杰在同一个队上,是他告诉我的。我们只是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夏组琦。”    “现在确定了?”    “嗯。”“有什么感觉?”    冰力恒望着她沉思片刻,感慨地说:“医师也躲不掉生老病死的问题。”    “那是必然的,谁都没有豁免权。”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。    “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。”片刻之后,夏组琦冲动地说,奇怪的是,她并不感到后悔“还有,他刚接受换肾手术,很快可以恢复健康。”    他困惑不解,却不知该问什么,任一颗心继续震荡。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他不知自己为什么问“为什么”可她却有话可答。    “他一知道自己得了尿毒症就不要我了。起初我很难过,多年感情付之一炬,只为一场病,令我很不甘心。”她有一点激动,这是在张人杰面前不曾吐露的心声。    “也许他是为了你的一生幸福着想,不愿拖累你。”    “他的确是这么想的,我却不以为然。如果今天得病的人是我呢?他也该离开我吗?”    “你可能也会主动要他离开你。”    “我不会“既能同甘,就能共苦。”    “你只能假设自己不会那么做,你到底不是真的生病,不能真正体会一个得了尿毒症的人的感受;即使你是医师,你也无法体会病人所受的痛苦。理论和实际还是有距离的,我想你不会否认这一点。”    她忽地意识到自己泄漏了过多的内心情感,在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。    “对不起哦,”她赶紧挽救自己的形象“我今天休假,神经发条没上紧,有点失态,请包涵。”    “干么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,偶尔放松一下是好事。”他给她个鼓励的微笑“把话说完…既然他可望恢复正常,你又为什么说他不再是你男朋友了?”    她垂首片刻才又抬起“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像等待手术的病患一样,放在手术上台任人肢解。”    “三句话不离本行。”他轻笑。    “不管他能不能恢复正常,我都不要他了。”她朝他用力点了下头“听清楚哦,是我不要他了。”    “好马不吃回头草?”    “也不能这么讲,这样好像很不成熟。”她沉吟片刻“其实我满感激他得了尿毒症这件事。”    幸灾乐祸?他不解。    “我是说,”她也发现自己措辞不当,马上解释“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彻底省思的机会,我终于看清楚自己的感情。”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    “其实他并不是我理想中的男人。”    “你理想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?”    “有个性、有思想;可以坚强得像座山,也可以温柔得像大海。”    他皱眉“这种男人是限量供应的,就像Kitty猫一样,你排了半逃谟也不一定等得到。”    “我懒得排队,所以当初只好将就他了。”她笑着,想起张人杰一直不满她对感情不够投入,得病之后,又对她的殷勤问候排斥至极。这整个过程未令她有太多的伤心,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释然。    也好,张人杰得以康复,她也因而重生。    “哎,我真的讲太多了。”    “你觉得不该在我面前说这些心里话?”    “就是呀,”她又在挽回形象“你有点恐怖,说起话来像个心理医师,害我不知不觉的就对你掏心掏肺,”她佯怒,瞪了他一眼“我该回去面壁思过了。”    他笑笑,目送她走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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