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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九章寻到桐花胡同  (第2/5页)
   紫裳下车,坐到车夫旁边,指点他方向,黎育岷没有放下车帘,继续看着人来人往的乐梁大街。    当紫裳指点车夫转进一条小巷时,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,随着车夫朝目的地前进,他额头青筋暴起,一把紧拉住紫衣的手,忍不住问:“说!那个玉哥哥姓什么、叫什么?”    紫衣被他吓着,呐呐回答“回四爷,奴婢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你们家小姐没有说过吗?”    “小姐自己…也不知道。”    看着黎育贩的横眉怒目,紫衣后悔,后悔任由紫裳作假,把小姐那段五岁娃儿的惦记当成青梅竹马的爱恋,唬得四爷一路上脸色阴郁。    她们心头是舒服了,可对小姐不知是好事坏事。    不知道?关系密切、论及婚嫁的两个人,会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?难不成玉哥哥果真是个大骗子?黎育岷蹙紧眉头,在车进入桐花胡同时,他连胸口都紧绷。    他不再说话,两个眼睛盯住外头一瞬也不瞬,脑子里不断翻转着残存记忆。    马车终于停下,紫裳跳下车,往那扇黑色大门跑去,发现门外没有落锁,瞬间拉起笑容,她抡起拳头拚命往门上敲。    刹那间,他的心几乎跟着马车停下。    紫衣不明白姑爷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,只能轻声低唤“四爷。”    点头、回神、跳下车,所有动作一气呵成,黎育岷尚未走到门前,一位老婆婆已经打开门。    当下紫裳的规矩被狗给吞了,她丢下一句、“我找我家小姐。”便匆匆从人家身边钻过,硬是欺负人家老婆婆手脚不如她伶俐。    当紫裳冲进屋里时,黎育岷才一脚跨进宅院,那棵参天的油桐树一下子映入眼帘。    他笑了,原来…    “小姐!”    紫裳狂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,黎育岷不定的心终于摆回原处,他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紧握的拳头松开。    玉哥哥?他笑了,真想捶自己几下。    黎育岷大步跨进屋里,看见童心夹着菜梗的手停在半空中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在他脸上,一瞬也不瞬。    紫裳冲着她大喊大叫,一把抢过她的筷子“小姐,这粥都焦了,你怎么吞得进去?这哪里是菜啊,根本没煮熟嘛,天呐、天呐,小姐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,你等等,我马上和紫衣去给你张罗吃的。”    紫裳急匆匆跑掉,紫衣摇头跟在她身后,对着屋外的婆婆讲几句话、把门关上,留下两夫妻相对望。    说不清楚的感觉在他们心中流转,童心觉得自己像只被甩上岸的鱼,无力地张着口喘息,痛苦在胸口烧出一片巨大的空虚,莫名的眼泪慢慢自眼角溢出。    他还是找来了,是来要求她实现和离的承诺的吧?!    可…三个月还没到,他急什么?    这样一想,眼眶倏地泛红,该死的卓姑娘又在她眼前张牙舞爪,明知道她不是问题中心,可女人在感情里头失利,就会不理智地把问题全归到另一个女人身上。    卓玉禾有这么好吗?好到他天涯海角也要把自己给挖出来,逼她将和离一事办妥,好到他丢下忙碌的朝事,四处寻找前妻?    其实,那种温良贤淑的模样,她也可以试着装一装,那阵子,她不是装得很好,还赢得许多夫人赞誉。    “童心。”    在一句饱含浓烈思念的叫唤之后,她被他抱进怀里,黎育岷没有说话,只有起伏不定的胸口,倾诉着对她的绵绵爱意和无尽相思。    他想她、念她,在无数个星稀月沉的夜里,他没办法定下心办差,成天浑浑噩噩、无法自已,他知道放手对她才是最好,可那缕剪不断的情丝将他紧紧束缚,春蚕到死丝方尽,丝不尽、人不死,情便难了。    童心怔住了,她应该推开他的,应该用伶俐口舌狠狠骂他一顿,应该让余婆婆拿扫帚把他赶出去…应该做的事很多,可她一件都做不了…    因为他的怀抱太温暖,他的叫唤太缠绵,因为在他怀里,那些个思思念念的日子又回到眼前。    没出息!    自从嫁给他之后,她一天变得比一天更没出息,常胜将军呢?铁血娘子呢?那个童心跑到哪里去啊?    闭上双眼,她纵容自己。    好吧,一下子,一下下就好…他们在彼此身上寻找到短暂慰藉,如果可以,童心不介意自欺欺人,但是…好抱歉,虽然她变得没出息,但骨气还在。    她强迫自己推开他,强迫自己退后一步,强迫自己仰起头,维持最后的骄傲。    “和离…”她才开口,便让他快一步把话给抢过去。    “假的!”他急道。    和离是假的?怎么可能,那天他说得那样斩钉截铁。    “卓姑娘…”    “假的!”他又抢话。    卓姑娘也是假的?天底下的事情都这么容易吗?一句假的就全数抹平,难道是皇帝给他施加压力,逼得他不能舍弃前妻?    忍不住生气,她冷冷讽刺“道是无晴却有『情』。”    “假的。”    “都是假的,那么什么是真的?”    “我爱你,是真的!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,是真的!我嫉妒那个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玉哥哥,是真的!我生气你什么事都瞒着我,是真的!我计较在你心里,许多人比我还重要,是真的!”他想也不想便一大串话冲出口。    童心被绕晕了,傻傻的问: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    他缓缓吐口气,拉过她坐在自己膝上,环住她的腰,像过去那样,可她不肯,想抽身,他却在她耳边低语——    “不要生气、乖乖坐好,我把事情从头到尾、清清楚楚说一遍给你听。”    那口气像在哄骗三岁小孩,可她被哄了,因为他眼底的阴霾,以及他口气里掩也掩不住的无奈。    低下头,她妥协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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